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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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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這個僵硬的擁抱姿勢,不知僵持了多久,直到玄墨離覺得身體發麻,不自覺的動了動,卻沒成想碰到了雲皓辰身上那個早已蓄勢待發的部位。雲皓辰被這突如其來的碰觸弄得悶哼了一聲,本來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忍得已經很辛苦了,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玄墨離聽著雲皓辰明顯變得粗重的喘息,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他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忽然仰起頭,準確的尋到了雲皓辰炙熱的唇。這一瞬間的碰觸好像火山爆發般一樣,讓兩個年輕人苦苦壓抑的情感噴湧而出。

淡淡的冷白色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進室內,雪白的紗帳像波浪一般的垂落,立即掩蓋住了滿室的旖旎風光,只餘帳幔裏斷斷續續洩出的那些輕輕淺淺的□□聲。情動暧昧的聲音,一聲聲鉆入雲皓辰的耳中,烙刻在他的心上,也打碎了這一片靜逸。在這樣一個溫柔繾綣的夜晚,漸漸失落的兩顆心緊貼著對方的心口,互訴著不能言傳的情意。

經過一夜的抵死纏綿,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玄墨離再也抵抗不住初夜的疼痛和疲憊,沈沈的昏睡過去。雲皓辰小心翼翼的抱著玄墨離來到了和臥房相連的凈室,輕柔的將他清洗幹凈,給他換上一身幹爽的裏衣,又迅速的將自己也弄幹凈,抱著他回到了臥室的大床上。等到玄墨離的呼吸變得平穩綿長後,雲皓辰才小心翼翼的抽出置於玄墨離頸下的手臂,神色覆雜的註視著他蒼白的睡顏。

雲皓辰眉頭緊皺,眸光卻溫柔,低聲呢喃道:“墨離,我從未想過,你我的第一次會如此倉促,更沒想過第一次就讓你這麽辛苦。只是昨夜你說的話,讓我真的害怕,我不知道你都隱瞞了些什麽,若不讓你筋疲力盡,我實在無法想象今晚你到底會做些什麽?!我們朝夕相處了兩年,我們共過生死,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可為何你還是什麽都不對我說呢?!是我讓你無法信任嗎?!不管你怎麽想,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也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信任你,守護你!”

臥榻上沈睡的玄墨離仿佛聽到了雲皓辰的低語,雙眉微微皺起,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呢喃。雲皓辰見狀,馬上又將人攬入懷中,輕拍著玄墨離的後背,安撫他因疼痛而略顯躁動的神情。因為雲皓辰輕柔的動作,玄墨離很快又陷入了沈眠,神色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早已大亮,洛子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少爺,您還在睡嗎?”

半晌,衣著整齊的雲皓辰從房間裏出來:“子清,小聲點,墨離還在睡。”

看到雲皓辰從玄墨離的臥房裏出來,洛子清佂了一下,隨即問道:“雲二公子,您怎麽會在這裏?!”

雲皓辰唇邊掛著淡雅的淺笑,倒是和他的兄長雲皓熙越來越像了:“墨離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不要叫醒他。”

洛子清神情覆雜的看了雲皓辰一眼,應道:“是,雲二公子。”

雲皓辰離開後,洛子清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玄墨離聽到了些微的聲響,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伴隨著下面的陣陣刺痛,玄墨離下意識的用手撐住床板,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洛子清快步走上前來,看著玄墨離蒼白的臉色,急忙問道:“少主,您沒事吧?!”

玄墨離虛弱的笑笑:“他的心思我懂,我的心思他也未必不明白,子清哥哥,昨天晚上我有點沖動了,說了些也許不該說的話。只是我心裏清楚,有些話現在不說,興許永遠都沒有機會說了,也明白一旦我們做了想做的事,那可能無論曾經說過什麽都沒有用。可是,可是我就是情難自禁,這兩年的朝夕相處,出生入死,若說我對雲家兄弟完全無情,那是不可能的。”

洛子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少主說的可是雲皓辰?”

玄墨離無奈的笑笑:“子清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心思自然瞞不住你,其實不管是雲皓辰還是雲皓熙,我都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雖然我很想報仇,可看來心還是不夠狠。”

洛子清面露擔憂的神情:“少主,先不說您的身體,就是昨夜發生了那樣的事,今夜的行動可要取消?!”

玄墨離苦笑:“不用,昨晚的事我不後悔,因為我知道,能和他這樣親近的機會只怕是最後一次了,如果錯過,我怕有一天我會後悔。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我和雲皓辰的所有情意,都會止於今夜。”

洛子清擔憂的看著虛弱得好似隨時都會倒下去的玄墨離,躊躇開口:“那今夜……”

玄墨離淡淡道:“計劃照舊。你是我的侍從,今夜自然不必上桌,而我這身體,雲皓辰也必然不會讓我飲酒,這倒是正好成全了我。今夜雲家兄弟是主角,就算我不敬酒,要敬他們的也大有人在,我只需偶爾添上一兩杯即可,足夠他們醉上一夜了。青雙派雖然歷史悠久,但是武功造詣並不出眾,雲皓辰的舅舅也不在,高手應該只有他外公一個,只要雲皓熙和雲皓辰不參與進來,你我二人應該可以全身而退。不過子清哥哥,為了以防萬一我還要再說一次,將東西帶走是第一要務,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一定要帶著東西安全離開,不要管我。若造化弄人,你我皆走不掉,那就將東西毀得幹幹凈凈,徹徹底底!!”

洛子清沈聲喚道:“少主!!”

玄墨離打斷洛子清後面要說的話:“子清哥哥,你的心意我明白,我想我的心思你也懂,別的話我不多說了,照我們之前說好的行動吧。對了,洛叔那邊準備得如何?!”

洛子清盯著玄墨離的眸子,艱難的點了點頭:“是,少主放心,消息已經散出去了,今天的青雙派一定會熱鬧非凡,只是少主您的身體?”

玄墨離狡黠一笑:“子清哥哥是懷疑我的醫術?!”

洛子清釋懷:“屬下不敢!”

玄墨離秀眉微挑,淺淺一笑。

雲皓辰回到母親曾經的院落時,雲皓熙正站在院子裏的一棵梧桐樹下,仰著頭透過金黃的梧桐葉望著湛藍的天空,聽到後面的動靜也沒有收回視線,只是說道:“回來了?!”

雲皓辰怔了一下:“兄長,我……”

雲皓熙沒有回頭,淡淡笑笑:“墨離還好嗎?”

雲皓辰躊躇了一下,還是低聲道:“兄長,如果我說無論墨離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他,兄長你……”

雲皓辰沒有繼續往下說,雲皓熙輕嘆一聲:“我是你哥哥,從小我們沒有母親,父親又忙,雖然淩叔叔對我們很好,但我們一直相依為命,我了解你,也相信你。至於墨離,經過這兩年的朝夕相處,我也相信他,如果他要做什麽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雲皓辰動容:“哥哥……”

雲皓熙好笑道:“真難得,能聽到你叫我一聲哥哥,還是托墨離的福,放心吧,我這裏你不用擔心。”

青雙派在現今的武林中,雖然不是一等一的門派,但勝在歷史悠久,江湖根基倒也不算淺。再加上不知是哪裏走漏的風聲,大家得知是雲蒼劍派的兩位小少主十八歲成年的生日宴,能趕過來的人都紛紛從四面八方趕來慶賀。

雖然蘇辛景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要大肆宣揚兩個外孫的生日,只想自己門派裏的人為他們好好慶祝一下。但現在既然已經驚動了附近的江湖門派齊來慶賀,青雙派自然要一盡地主之誼。一整個白天,都有不同門派的賓客陸續前來,青雙派眾人進進出出,十分忙碌。

到了傍晚,華燈初上,星光熠熠,冷白色的月光將黑暗中的一切都照得分外明亮和蕭索。由於賓客眾多,原本計劃定在室內的生日宴不得不改在室外,青雙派各處都掛著紅色的燈籠,燈火輝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玄墨離經過一天的休整加上自己的醫術,已經用藥物完全壓制住了身體的所有不適,除了臉色依然不佳之外。這整整一天的時間,玄墨離和洛子清都呆在自己的院子裏,而雲皓辰也沒有再去打擾他。到了傍晚,在高朋滿座的宴席上,雲皓辰才見到了面色蒼白的玄墨離。作為雲皓熙和雲皓辰的好友,玄墨離自然是主桌的座上賓,而且雲皓熙很自然的把他安排在雲皓辰的旁邊。

玄墨離對待雲皓辰的態度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彬彬有禮,他嫣然一笑:“來了很多客人,真是個盛大的生日宴!”

雲皓辰沒有出聲,而是從懷中拿出了他那塊麒麟玉璧,放到玄墨離的手上:“墨離,這塊麒麟玉璧是我出生時淩叔叔所贈,十八年來我從不離身,今日我想將它送給你。”

雲皓辰淺笑著拿起玉璧細細端詳:“真是一塊精致的玉璧,謝謝辰哥哥,也請辰哥哥先替我保存,等我十八歲生日之時,再送給我。”

麒麟玉璧又回到了雲皓辰的手上,他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嘈雜的場面突然安靜下來,蘇辛景起身,舉起酒杯,十分開懷的說道:“今天是我外孫雲皓熙和雲皓辰十八歲的生日,感謝諸位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他們的生日宴。由於時間倉促,如若我們有什麽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包涵,最後希望大家可以在青雙派盡興。”

蘇辛景落座後,安靜的宴會又變得喧囂起來,在雲皓辰想繼續和玄墨離說話的時候,就陸續開始上來了很多客人,紛紛向雲家兄弟敬酒。玄墨離則始終面露淺笑,事不關己的看著眼前這些似真心似假意的賓客們,堆著笑臉,不斷的向今晚的壽星,兩位雲家少爺敬酒。

漆黑的夜空中掛著一輪冷白色的圓月,本來應該冷寂蕭索的氛圍,被紅色燈籠裏散發出的黃色火光映襯得微暖明亮。百年青雙派在這個本應寂靜的夜晚,因為眾多前來慶賀的賓客,變得笑語歡顏,喧囂熱鬧。

來這裏慶賀的賓客大都是在各門各派中數得上的人物,待人接物八面玲瓏,除了敬兩位壽星雲家少爺的酒之外,自然也不會忽視主桌上的其他客人。他們都清楚的明白,能坐在主桌上的人,身份自然不會低,所以哪怕自己不認識對方,但禮貌性的敬酒總不會錯。

尤其是坐在雲皓辰身邊那個漂亮的年輕男子,就連青雙派少主的兒子,雲家少爺的表哥蘇易凱都沒能坐到那個位置上。而且大家都有目共睹,性子向來清冷的雲家二公子對他旁邊的那名男子是如何的溫柔體貼,照顧得細致入微。

而被大家或探尋或深思或嫉妒或羨慕或陰狠的目光團團包圍住的玄墨離,自始至終都如同置身事外般的淡漠。他只是面露淺笑的看著雲皓辰不斷的幫他夾菜,若喜歡的就吃上兩口,不喜歡的放在碟子裏不會超過五分鐘,就會被雲皓辰又夾回自己的食碟中,再給他夾來新的菜品。

雲皓辰則十分自然的吃著那些玄墨離不喜歡的菜品,雖然已經微微有些冷了,但是雲皓辰卻十分怡然自得。即使雲皓辰的臉終年如寒冰般冷漠,但身為兄長的雲皓熙還是看出了弟弟的歡欣愜意,樂此不疲。

整場晚宴中,雲皓辰更是不讓玄墨離沾一滴酒,無論誰來敬酒都由他代喝,玄墨離也難得安靜的任由他護著。隨著夜色漸深,觥籌交錯聲聲不斷,大部分人都酒意半酣,雲家兩位公子也已現醉意,何況雲皓辰還要替玄墨離擋酒,喝得更多,醉意更濃。玄墨離本來打算若雲皓熙和雲皓辰喝得不夠多,他便親自勸酒,現在看來倒是不必,搶著敬酒的大有人在。

亥時一過,玄墨離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開了晚宴,雲皓熙和雲皓辰也皆以不勝酒力為由跟著相繼離開。本來雲皓辰打算送玄墨離回去,但卻被他拒絕了,而且他還要反過來和洛子清一起護送這兩個醉意正濃的兄弟回房。

到了院門口,雲皓辰沒有進去,而是睜著微醺的雙眸怔怔的看著玄墨離,雲皓熙也安靜的站在弟弟身後不發一言。玄墨離沒有閃躲,而是直直回應著雲皓辰□□的目光,蒼白的臉上帶著淺笑,一如他整晚對所有人呈現出的笑容一般。

雲皓辰帶著醉意一步步上前,輕撫玄墨離精致的臉龐,喃喃低語:“墨離,墨離……”

玄墨離擡著猶如星辰般璀璨的閃亮雙眸,定定的看著雲皓辰,深藍色的眸子好似一汪清泉,又似一個漩渦,使他沈醉其中難以自拔。濃濃的酒意,使雲皓辰的頭腦有些發暈,他忽然傾身向前,想要吻住玄墨離嫣紅的唇。一旁的洛子清和雲皓熙馬上識趣的移開了視線,玄墨離很自然的躲開了雲皓辰的吻,反而擡手大力的抱住他,好似離別之前最後一次的傾情相擁。

過了許久,玄墨離放開了雲皓辰,亦沒有去看他的眼神,轉過身背對著雲家兄弟說道:“兩位哥哥喝了許多酒,想是醉意上來了,快些回房休息吧。”

說完,玄墨離和洛子清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給雲家兄弟一個絕然的背影。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刻意避開所有人,洛子清面露擔憂,幾次欲言又止,玄墨離停下腳步,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子清哥哥,生命中有許多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事情,這是責任,還有許多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這是命運。我既不會逃避責任,亦逃不開命運,你應該也明白我們已經沒有退路,所以什麽都不要再說了。”

洛子清深深的凝視了玄墨離片刻,最終輕嘆一聲,堅定的點了點頭。二人回到房間後,立刻換上了一襲黑衣,再以黑紗遮面,在丁貴毫無察覺中掠空而出,隱在暗處監視著蘇辛景的一舉一動。

雲家兩位壽星的離開之後,賓客中有一些人也相繼離開了,但還是有不少人留了下來相互攀著交情套著近乎。蘇辛景作為青雙派的掌門又坐了一會兒,直到離月上中天只餘半個時辰之際,才以年紀大了,體力不支為由離開了宴席。

掌門離席,少掌門又外出未歸,招呼各門派客人的責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蘇易凱的身上。他為人豪烈爽快,也沒有雲家兄弟那層讓人“只可遠觀不可近臨”的身份,又是後生晚輩,很快便和各門各派的人熟識起來,打成了一片。雖然夜已深沈,但今晚的青雙派各處卻充滿了笑語歡顏,註定不會是個寧靜的夜晚。

隨著蘇辛景的離開,洛子清即刻不聲不響的尾隨其後,玄墨離的功力不及洛子清,擔心會打草驚蛇,只好拉開了段距離跟在洛子清的身後。跟著跟著玄墨離忽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那人馬上就要察覺到洛子清的千鈞一發之際,他出現在對方的面前,不著痕跡的為洛子清化解了危機。

玄墨離略有些氣喘的說道:“劉叔,原來你在這裏,皓辰哥哥酒喝得太多,身體有些不適,煩劉叔給我些醒酒的東西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內容即便發了也會被河蟹,所幸就不寫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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